同桌的妳

畢業班的學生送來了完成後的畢業紀念冊, 坐在教師辦公室, 你翻閱著一頁頁照片, 思緒在規律喧囂的蟬鳴中逐漸飛散, 飄盪到你曾經的這個年紀, 從記憶中浮出的是曾在你隔桌的女孩, 那是在你最無憂最純粹的歲月中一段未竟的美好.
 
隔桌的你和她, 在你忘了帶課本與她同看, 她掉了橡皮擦時向你借用, 你上著無趣老師的課而忍不住眼皮重垂時她用筆戳你而讓你驚醒, 你在她答不出老師的問題時, 偷偷的遞上答案這些瑣瑣碎碎的細節裡, 逐漸建立了一種好友的默契.
她不是個張揚顯眼的女孩, 但和她相處, 總覺得自然愜意. 天氣好的日子裡. 你們會相約拿著便當到草坪上看著藍天吃飯, 你說著各式的理想狂想, 她靜靜地聽著, 帶著輕輕淺淺的微笑, 偶而會對你說的瘋狂念頭淋上一點點冷水, 然後再淡淡地說: 不過, 試試也不錯.
 
那樣的相處中, 無關情愛, 你只覺得有一個好友為伴, 十分快意. 直到她對你說有一個男孩對她說喜歡, 而她接受了. 你心中出現一種酸酸澀澀的感受, 這才發現, 你似乎對她動了心. 可是, 太珍惜這份相處感受的你, 卻不敢說出你的感覺, 深怕跨出這一步, 便無可退回, 一輸便全盤皆輸, 這樣的結果, 你, 承受不起. 所以, 你寧願再退一步, 守住這份友情, 也守住自己的心. 只是, 當她與他出現在你面前時, 你仍會覺得心中隱隱作痛, 所以, 再退一步. 就在這一步步的退卻中, 你也逐漸退出了她的生活. 女孩曾問過你, 為何越來越淡, 你靜靜地回答她: 怕你的男孩會不高興. 然後, 你們畢業了. 畢業的那一天, 你忍不住還是寫了封信, 說出了你的心意, 寄給了女孩; 但, 未曾收到任何回信. 你不知道是女還沒收到信, 或是不願回答, 終究, 這份友情和未明的愛戀, 還有歲月裡的男孩和女孩, 仍是丟失了.
 
上課的鐘聲響起, 喚回了你飄揚的思緒, 闔上了畢業紀念冊, 也闔上了回憶. 未來, 當你尋得生命中的另一個女孩時, 也許, 會對她說起單純歲月中曾有過這樣的一個朋友.
 
拿起課本, 往教室走去, 你心中輕輕哼唱起 “同桌的妳”
 
明天妳是否會想起 昨天你寫的日記
明天妳是否還惦記 曾經最愛哭的妳
老師們都已想不起 猜不出問題的妳
我也是偶然翻相片 才想起同桌的妳
誰娶了多愁善感的妳
誰看了妳的日記
誰把妳的長髮盤起
誰給妳做的嫁衣
妳從前總是很小心 問我借半塊橡皮
妳也曾無意中說起 喜歡和我在一起
那時候天總是很藍 日子總過得太慢
妳總說畢業遙遙無期 轉眼就各奔東西
誰遇到多愁善感的妳
誰安慰愛哭的妳
誰看了我給妳寫的信
誰把它丟在風裏
從前的日子都遠去 我也將有我的她
我也會給她看相片 給她講同桌的妳
誰娶了多愁善感的妳
誰安慰愛哭的妳
誰把妳的長髮盤起
誰給妳做的嫁衣
~ 劉若英 同桌的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