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客揮犀 - 蜥蜴祈雨

熙寧中，京師久旱。按古法，令坊巷各以大甕貯水，插柳枝，泛蜴蜥。使青衣小兒環繞呼曰：「蜴蜥蜴蜥，興雲吐霧。降雨滂沱，放汝歸去。」開封府準堂劄，責坊巷等觀祈雨甚急，而不能盡得蜴蜥，往往以蠍虎代之。蠍虎入水即死，無能神變者也。小兒更其語曰：「冤苦冤苦，我是蠍虎，似憑昏昏，怎得甘雨？」
~彭乘 墨客揮犀 卷三
 
在宋朝時, 某次的京城久旱不雨, 讓大臣們頭痛不已, 司天監 (宋朝的天文氣象局 ) 都快把夜晚的星象排列組合給望穿了, 也看不出何時會下雨. 在無計可施的狀態下, 決定採用民間之傳說, 命令在各巷弄街道上, 用大水缸裝水, 插上柳枝, 再把蜥蜴放入水中, 讓小男孩穿上黑色的衣服, 並把手腳臉都塗黑, 然後繞著水缸唱著歌謠說: “ 蜥蜴蜥蜴啊, 你是龍的化身, 可以吞雲吐霧, 現在我們讓你回歸水中, 請賜與我們滂沱大雨, 滋潤萬物吧! “
大小官員們, 也許是為了體會人民無水之苦, 也許是為了達成長官命令, 所以對蜥蜴祈雨的進度, 非常要求. 但蜥蜴並不是滿地都是, 隨處可得; 百姓不敢違抗命令, 卻又找不到蜥蜴的情形下, 跟蜥蜴長相有點類似的壁虎就遭殃了. 反正都是四腳長尾, 抓了扔下水再說. 但既然叫壁虎, 便是在牆壁上是老虎, 入了水可就變成落湯虎了…., 所以壁虎入水自然只是直接沒了呼吸, 那還能成龍呢. 看著在水缸中翻肚子的蜥蜴, 小孩們這時唱的歌謠便成了: “ 冤枉冤枉啊, 我是壁虎, 不是蜥蜴, 你們是老眼昏花, 還是蓄意蒙混; 我是壁上之虎, 不是水中之龍, 那能幫你們降雨呢!? “
 
接送小孩上學都會經過水庫, 看著水庫水位的不斷下降, 對缺水的感覺是十分直接而強烈的. 剛好讀到這篇古時以蜥蜴祈雨的故事, 現在說來, 也算順應時事.
 
古時認為龍王管水, 而蜥蜴是降落凡間的龍王, 既然龍王蹤跡不可尋, 那就只能找蜥蜴處理了….至於壁虎, 就該算是無妄之災了!  先不論蜥蜴祈雨到底有沒有效, 不過可見的是….果真是上有政策下有對策; 政策初始也許真是善意可為, 但經過中間的轉化消化後, 最後呈現的也許就是如壁虎的心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