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天, 貓的思緒像是滿城紛飛的柳絮; 風ㄧ吹, 便漫天揚起, 但無法留住片段. 也許是感冒的貓加上強效的感冒藥, 貓覺得一直都待在船的甲板上, 要很努力保持平衡…在這樣靈魂漂浮的狀態中, 許多的感受與想法, 卻爭先恐後的竄進腦中.
那麼多想說的事, 卻遇上罷工的腦袋, 該打哪說起好呢?! 也許來說說將要屆滿週年這件事吧~~~
八月中從台灣返回蘇州 (現在貓總弄不清該說回台灣, 去蘇州; 或去台灣, 回蘇州? 到最後, 乾脆就是回台灣, 回蘇州; 總是在回到某個地方, 只是神魂也得記得打包帶回呢!), 剛回來的前兩週, 處於被高溫蒸發到無法思考生活必須之外的任何事; 意識到來蘇州快滿一年這件事, 也是到了最近一兩週, 溫度明顯進入秋季, 透過空氣中的氣味, 飄散的溫度, 以及風裡的聲音, 嗅覺, 觸覺, 聽覺的感知, 提醒著貓的記憶. 原來身體的本能反應, 遠快於思考的邏輯運轉啊!
去年此時, 貓初抵蘇州, 乍乍然從台灣的夏末進入了蘇州的深秋, 只覺景色蕭然. 但還來不及悲秋傷懷, 地球便已完成了公轉, 回到了起始點. 因著一些不在計畫內的事, 這一年往返兩地的次數多於預期. 所以這一輪的四季, 流轉在打包, 出發, 抵達, 拆箱間; 總覺得過的有些匆忙. 可是認真回想起來, 卻又好像完成了不少事.
像是從一開始連坐在車上, 都對這兒的路況緊張不已, 到現在已經可以對喇叭聲跟混亂的交通視若無睹的開車 (據”某人”的說法, 貓開車越來越像當地人了, 這句話貓不知該當成褒還是貶啊!?). 又或是貓終於認真的寫些東西, 記錄生活裡的感受與想法, 也許不成章法, 卻是值得日後回味的.
這一年, 貓逐漸適應這兒的生活模式, 也慢慢找到生活的節奏. 比如說, 在餐廳或是商店, 可以直接叫”服務員”而不會卡住. 這本事貓可練習了很久啊! 雖然知道在中國, 叫服務人員不能叫”小姐” (因為小姐通常是對特種行業從業人員的稱呼), 可又總覺得叫”服務員”有種頤指氣使的感覺. 所以剛來時, 張口要叫服務員三個字, 常常因為叫不出口, 只能用”嗯啊那個”這般帶過. 還有習慣了這兒的人把簡單的問題複雜化的方式, 當貓問出一個答案超出”是”或”不是”的問題時, 通常得到的回答會是: 估計, 可能, 大約, 會是….不確定! 這其後的含意通常是: 要等到發生了, 我們才能確定答案.
但也有貓始終無法適應的部份: 像是這兒排隊的方式, 簡直像是做近身肉搏戰; 不論在哪兒排隊, 總會發現排在身後的人與你距離不到10公分. 這對與陌生人向來要保持安全距離的貓來說, 是絕大的挑戰! 再加上不時可見的插隊文化, 著實讓貓的火氣常瀕臨爆破邊緣! (老實說, 已經有幾次的小型爆炸…)
到最後, 貓的體認是, 就把這兒當成是另一個國度吧! 無關乎政治或是任何立場, 是因為只有這樣, 對很多事情的角度跟看法才會比較寬容; 因為, 這是人家的生活模式, 自有其文化背景啊!
除了這些因環境而產生的改變, 貓生命中的人, 也在過去這一年, 有了不同的變化. 貓失去了親愛的外婆, 但因著外婆離開, 與貓的親人間有了新的聯繫. 而透過網路, 貓尋回了很多昔日的同學與朋友, 得以接續以為不復存在的緣份. 這得到與失去之間, 是沒有等號的方程式, 也許該視為是化學方程式, 每一個分子的失去與增加, 都將產生新的化學鏈, 而質變成不同組合的貓.
所有的改變與不變都不斷的在發生, 當把變動視為必然時, 貓反而更能珍惜當下的時光, 因為每一個現在都將成為下一個瞬間的回憶, 失去與增加也一直都並存著, 失去的與增加的都是時間, 失去的是經過的每一秒, 增加的則是未來的下一秒啊! 我們都在時間的河裡擺渡, 遞送的是我們這一刻真實的存在. 這存在, 印刻了我們的生命軌跡啊!
~ 過去的貓贈與未來的貓, 於蘇州一年記
